杜初幽

重度拖延症嗜睡的一只

Voglio Te


中央往左数两个位置,他总是在那里。

他跟你来过十五座城市,看了十五场演出。

你不只因为这个记得他。他是个过于英俊的男人,金发垂肩,气质矜持,见过他的人都很难忘。

你站在舞台中央时他离你并不远。

轻摇滚。你想他一定喜欢你们的歌,因为他专注的眼睛。

但他总是一副欣赏古典乐的样子,不说话也不挥手,甚至不微笑。

 

 

他们爱着你,你也爱着他们。

你拥抱那些可爱的小鸟儿,收下她们的画,她们的明信片,她们制作的同人小挂件。签名,合影,夸赞和感谢都发自内心。你疲惫中隐隐有些期待。

但他没在队伍里。

是的,这不像他。

但是,你对他一无所知。

有一场在曼彻斯特。终曲开始时,你一如既往摇摆着握住话筒。他离你并不远。依旧是金发,灰蓝眼睛,灰色西服,哪个角度都很迷人。

你们在对视,你看见他嘴唇微张,呢喃了一句什么。也许是英语,也许是德语或者法语,或者意大利语。你听不见,于是开始猜测。

他来自哪里似乎都合情合理。

你们没有说过话,但你好像知道他是为你而来。

当指尖停在尼龙弦上,气息收敛,灯光暗下,大厅内的欢呼潮水般迭起。有一刻,你在黑暗中描摹他的神情。

 

最后一场在里昂。

或许他将和你搭话,和你拥抱。在第十六个城市与你告别。也许你可以透露一些行程给他,这样你们有机会互相了解。

但帷幕拉开的时候,你看见了那个空座位。外面下着细雨,很冷。你想他是迟到了。

表演开始剧院就封场,于是他不会听到那首新作。这根小刺扎了你一下,你开始歌唱。

你脑中有一个虚构的金发男子的世界。

因为签名队伍很长,你很晚才去化妆室卸妆整理衣服。高昂的情绪感受不到疲惫,你只感到圆满。花和明信片堆满了桌子。你们嘻嘻哈哈吵吵嚷嚷,伙伴们怎么都抱不够你。你开了香槟吃了一些小松饼,手搭着外套往后门走,剧院安排了去酒店的车。

玻璃门外扑面的冷风里你愣住了。他在你眼前,身量很高,你看到他被雨打湿的金发和领口水渍,微蹙的眉头和灰蓝的眼睛,他忧郁抱歉的神色。你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。

“Pardon-moi.”

你神使鬼差地说不出话,解下围巾递给他,伸手时又立马反悔,觉得自己有些傻气。

他并不在意湿漉漉地抱住你,这时你非常快乐。

 

他说他叫瑟兰迪尔,在午夜十二点想请你去喝杯咖啡。

 

你在寒冷中唱那首为他写的歌。

你们牵着手。

 

以后的日子,你们约会亲吻过夜,你们有过争吵又和好。

你流过泪。你的心因他跳动。

后来你们住到一起,很多个下午,你在窗台上弹吉他,他一张张修改杂志社来的稿件,阳光洒满你的背,也照亮他的侧脸。

夜晚你们相拥而眠。

他给你很多很多爱。

 

然后你从梦里醒来,看到他的睡颜。


 @松森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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